星期六, 1月 22, 2011

好醫生

一個舊同學做家庭醫生,久不久會轉介病人給我。這天,我們一起吃晚飯,他問:「記得上個月帶兒子來看你的陳太太嗎?」
我想了想道:「當然記得,那個孩子現在怎樣?他沒有覆診。」
「昨天陳太太來看我,」舊同學說:「她表示不會再帶兒子看區醫生。」
「是否我斷錯症,醫壞了她的兒子?」我驚問。
「我也是這樣問她,」舊同學笑着回答:「陳太太說:『區醫生沒有斷錯症,藥物也管用。』我便追問區醫生有何不好,她扁扁嘴道:『區醫生說我的兒子頑皮。』」
陳太太的孩子的確頑皮,拿起我的辦公桌上每一件文具敲擊桌面,並大聲投訴:「為甚麼這裏沒有玩具?」
「這是大忌啊!」舊同學叮囑:「即使母親主動說孩子頑皮,你也要堅持相反意見。」
原來要這樣做麼?遂以真實個案虛心請教,舊同學逐一講解。
當孩子不停翻弄文具,醫生應該說:「這個孩子對環境感到好奇,求知慾強。」
當孩子在診所跑來跑去,醫生應該說:「這個孩子真活潑,一定有很多朋友。」
當孩子無休止地大哭,醫生應該說:「這個孩子中氣十足,有條件做歌唱家。」
當孩子拒絕讓醫生檢查,醫生應該說:「這個孩子擁有獨立思考能力,懂得說不。」
「你稱讚孩子,」舊同學總結:「家長便會認定你是好醫生,即使你不知道孩子患了甚麼病。」

(區樂民)

星期五, 1月 14, 2011

古典教育

英國的教育部,準備在全國的政府中學,恢復拉丁文和希臘文。原來工黨執政十三年,中學教育強調「全球一體化」,工黨政府的教育政策,只鼓勵中學生學外語。因為學德文、西班牙文、法文,甚或中文、日文,可以了解世界不同種族文化的生活方式,適應快速的全球化,容易追得上潮流。「世界潮流,浩浩蕩蕩,順之者昌,逆之者亡」,孫中山先生的金句,很正確的。然而,真理推到了極致,就容易出現謬誤。工黨政府認為,拉丁文是死亡的羅馬語言,希臘文也只存於史詩的古典,中學生讀古典,只會側重文化自我的本體,對了解別人,也就是實現「文化多元」,沒有什麼好處。這是左派知識份子的見識。

大科學家愛恩斯坦有一篇演講,叫做「論學習古典文學之必要」,收錄在愛恩斯坦的思想文叢,他說:「只讀報紙和當代流行作家的人,就像患了近視、而不肯戴眼鏡的病人。讀當代的書刊,只會完全受制於他活的那個時代的偏見和時髦,因為除了近在眼前的事物,其他一切,他視而不見。在人生上下百年之間,也就是當代、頭腦清晰思想縝密的人不多。我們更要感恩的,是在古典的時代,尤其迷信和愚昧盛行的中世紀,那些一千年來在黑暗中仍挺身尋找光明的人。」

愛恩斯坦是天文學家,也是一位通人,他的論說除了科學,還有民主政治、教育、人權、和平。他不滿在他活着的年代對「現代主義」( Modernism)的崇尚:如抽象畫和爵士樂,他提醒世人,多看古典作品,從希臘的史詩到哥白尼的論說,因為人類的智慧,尤其兩千多年前,釋迦牟尼、孔子、蘇格拉底幾乎同代的那一段,是一切人文的基礎。

保守黨政府矯正了工黨的短視。希臘文和拉丁文,是西方文明的根源,不學這兩樣,即是忘本。今天的香港特區教育的所謂通識,狎弄一番之後,變成「時事政治」。特區式的通識課程必定以失敗告終。重溫愛恩斯坦,再看看今日保守黨政府之迷途知返、撥亂反正,就明白其中因由